第一章:总统先生,请你坐下
我叫里德,一只出生在纽约第五大道旁宠物医院的金毛猎犬。
我目前的身份,是美国合众国的总统。
是的,你没听错。一只狗,坐进了椭圆形办公室,尾巴垂得笔直,神情庄重,面对着核按钮。虽然我每次看到那玩意儿,还是忍不住想咬它一口。
事情是怎么发展的,说来话长。简而言之,人类搞砸了太多次:政客互咬、股市乱吠、气候失控、AI夺权、社交媒体比狗吠还难听……于是,他们决定,不如让一条狗来试试。
乔治是我的人类。他年轻、富有、不可一世,是那种“可以买下一个国家,但说话像刚舔过手表”的类型。他养我不是为了陪伴,而是为了品牌形象。一只漂亮的狗能让他显得不那么冷血。
但他没想到,有一天我会说话。也没想到,我会参选。更没想到,我会赢。
现在,我住在白宫,睡在林肯总统曾经的地板上。我的办公桌下藏着三根备用的牛皮骨头,国旗边上挂着一张“好狗狗”的奖状,那是我竞选时,从一个六岁小女孩手里接过的。
她说:“你不会骗我们,对吧?狗狗不撒谎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我至今也没撒过一次谎。虽然,有时我确实对真相选择沉默。
今天是我任期的第九十八天。早上七点,我被国安顾问雷蒙德叫醒,他递给我一份最新简报。
“总统先生,俄罗斯的外交代表要见您。”
我打了个哈欠,用前爪点了点“YES”。
“还有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众议院正在讨论第39号弹劾提案,认为您不能合法签署立法案,因为您不会写字。”
我舔了舔嘴角,沉默片刻。
然后,用爪子按响了白宫厨房的内线电话:
“早餐,我要鸡肉味的那种。两份。”
总统不需要签字,狗咬的印章,才是真正的承诺。
我在上任前接受过三个月的密集训练。
不是政治课程,而是咬字发音。
我装了神经语言芯片,能说话,但声音很奇怪,介于儿童合成语音和老年播音员之间。有些人觉得可爱,有些人说“太像AI,像骗局”。
那天在总统辩论会上,我只说了一句话:“我不是人类,所以我不会撒谎。”
接着,我坐下来了。
然后,全场起立鼓掌。
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,我的种族劣势,正是我的政治优势。
在白宫工作其实很累。我需要处理大量的报告、会议、记者会、内阁纠纷和外交危机。虽然很多时候,我只是点头或摇头——人类团队会“翻译”成我同意或者反对。
乔治还保留了他最擅长的角色:我的“政策解释员”。
他说:“公众喜欢你,但他们需要人类来解释你。”
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说法。
有一次他在我身边大谈移民政策改革,我故意在他脚边尿了一滩。
他没发火,只是说:“总统在表达不满。”
是的,我是在表达不满。我也能不满,我是总统。
午后的阳光从窗外落在地毯上,我蜷成一团。我的睡眠周期很短,但梦很多。
我经常梦见那个女孩——给我颁奖状的那个。她的眼睛像清晨草地上的露珠,轻轻对我说:“狗狗,帮我们守住这个国家,好吗?”
我曾是一只普通的狗。
现在我在守护一个国家。
有时我会想,我到底懂不懂人类的东西?
但当我看着窗外,那些在草坪上追逐着我名字旗帜的小孩——我知道,他们不需要一个懂所有规矩的总统。他们需要一只,不咬人、不说谎、不贪吃国家预算的狗。
傍晚,俄国代表来了。
“里德总统,”翻译官试图克制笑,“我们愿意与贵国签订一项新的能源互通协议。”
我转了转耳朵,然后走过去,坐在地毯上,打了个滚。
外交官一愣,翻译官也停顿了一秒。
“总统表示……我们可以谈,但先玩会儿。”雷蒙德补充翻译。
对,就是这样。别急着谈利益,先看看彼此是不是能当朋友。这是狗的逻辑,也是我希望世界理解的逻辑。
晚上十点,我坐在书房,看着新闻频道。主播用最严肃的声音念着今天国会的弹劾提案内容:
“总统不具备正常人类总统的认知能力,无法判断复杂人类问题……此外,未通过SAT测试,无法手写签名,且未参加参议院听证会。”
我叹了口气。
我每天凌晨三点巡视白宫花园,记得安保的脸、气味和心跳。我知道哪个参议员习惯说谎(我能闻出来),也记得哪份法案里藏了附加条款。
我也许不是一个完美的人类总统,
但我是一条,尽责的狗。
我走到窗前,看着夜幕下的国旗。
“我不是人类,所以我不会撒谎。”我轻声说。
是的,我就是总统。
第二章:总统也需要小便
当总统是一份24小时待命的工作,连撒尿都成了政治行为。
我是说真的。
那天早上我吃了三根鸡肉味的训练骨,还喝了一整碗矿泉水。国会有个预算审议会要我“列席”——其实就是在会议室角落趴着,时不时抬个耳朵,表示“我在听”。
可到了中段,我膀胱就撑不住了。
我冲着雷蒙德顾问看了一眼,这是我们的“尿意警告信号”,他立刻会意,走到议员席前,说:
“总统需要短暂离席。”
众议员点头,表情专业,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的确,所有总统都有排泄系统,只不过以前没人愿意承认它属于日程安排的一部分。
我慢悠悠踱出会议室,穿过西翼走廊,来到玫瑰花园——那是我每天早上解决问题的地方,一棵橡树下,一处小石阶,阳光洒在草坪上,我的圣地。
我刚抬腿,就听见“咔嚓”一声。
我知道那是什么声音。
我也知道那是哪个摄影师。
我更知道,明天的头条会是什么:
“总统狗在国会会议期间公然如厕,美国的尊严在哪里?”
果不其然,第二天《每日吠闻》用加粗加黑大字体印着:
【震惊!总统狗公然露骨!国家形象已尿崩?】
封面图是我一脸放松、微眯眼睛的样子,背景是那棵倒霉的橡树。
乔治冲进会议室,手里拿着报纸,语气比我在洗澡时还尖锐:
“你怎么能在公开区域……做这种事?!”
我耷拉下耳朵,假装没听见。他从我嘴里得不到回应,转头对雷蒙德说:
“这必须公关处理。他现在不仅是总统,还是公共偶像!你知道有多少品牌找我们要联名产品吗?狗粮、项圈、甚至……总统专属狗厕!”
雷蒙德皱眉:“他是狗。狗不穿裤子。狗不进男厕。他已经很文明了。”
乔治咬牙:“文明不是底线,是包装。”
我轻轻哼了一声。乔治盯着我: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我舔了舔爪子,不置可否。其实我不是故意的,但我也不打算道歉。
到了晚上,推特爆了。
有支持者发文:“#狗狗总统 就是我想要的总统。他真实、不伪装,不像那些装绅士的伪君子。”
也有批评者:“美国到底怎么了?一条狗都能在玫瑰园撒尿?下一个是不是要允许狗当最高法大法官?”
最讽刺的是,“狗厕政治”成了热搜第一。
人们发起了一场全国性讨论:一只狗是否有“体面”的权利?
纽约时报专栏作家这样写道:
“也许,正因为他是狗,我们才真正开始审视什么是隐私、什么是尊严、什么是政治的底线。”
而福克斯电视台的节目上,一位主持人气急败坏地说:
“这是民主的耻辱!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这条狗有没有受洗!他有教堂记录吗?!”
我看着电视,脑子里浮现出一张小女孩的脸,她曾问我:“狗狗,你上厕所怎么办?”
我当时没回答她。
现在我想说:我上厕所,和你爸爸一样,只是我不带手机进去。
事态越闹越大。乔治组织了一个“紧急形象修复委员会”,提出三个选项:
- 公开道歉:由我亲自出镜,说“我对国家形象造成伤害感到遗憾”。
- 设立专属狗厕:在白宫草坪修建一座高科技“总统宠物生理舱”,全天候直播。
- 让AI操控我:他打算用深度伪声模型代替我的发言,用AI头像掩盖“动物身份”。
雷蒙德看完提案,皱眉说:“你疯了吗?这是总统,不是吉祥物。”
乔治冷笑一声:“总统是政治造物。他是我们造的。”
我听够了。
我走过去,踩在乔治写好的稿子上,一口咬断了那支AI语音生成芯片。
然后,我转身走向新闻发布厅。
那晚,我第一次主动召开发布会。
雷蒙德把我抱上讲台。我坐好,麦克风对准我的嘴。我深吸一口气,用合成但坚定的声音说:
“是的,我撒尿了。就在玫瑰园橡树下。我没有隐瞒,也没有后悔。
因为我是一条狗。狗有生理需求,也有尊严。”
我停顿了一下,扫视台下。
“我不能伪装成人类的样子,也不打算装。
如果你们希望一个完美无瑕、没有缺点的总统,请找一块石头。
但如果你们想要一位诚实、透明、不说谎的领导者——我在这里。”
发布厅里一片寂静。
接着,有人拍手。然后是更多人。最后,整个发布厅响起了掌声。甚至有媒体写道:
“一只狗,教会了我们如何正视羞耻与勇气。”
当晚我回到办公室,乔治没说话。雷蒙德递给我一份新的日报头版:
【总统狗拒绝伪装:美国第一次正视物种尊严】
照片是我站在讲台上的样子,背光斜斜地打在我耳朵上,有点像林肯。
我把报纸叼进卧室,蜷缩在我的牛皮垫上。睡前我想:
人类最擅长伪装,狗最擅长做自己。
那晚,我睡得很好。
第三章:人类太复杂了
外交会议一开始,我就知道这不是我擅长的场合。房间里弥漫着香水、墨水,还有轻微的恐惧味。我坐在椅子上,前爪搭在桌面,试图表现得像一位领导者。
但我的鼻子告诉我,人类在说谎。
坐在我对面的,是英国、法国和俄罗斯的代表团。他们的嘴在动,话语像花园喷泉一样流淌,可我知道,他们内心全不是这个味道。法国代表说他“高度赞赏本届政府的透明态度”,但我能闻出他胃里刚吃完的鸭肝酱,还有一点对美国咖啡的轻蔑。
“总统阁下,”翻译官替俄罗斯代表开口,“我们愿意开放北极航道通行权,作为双方能源合作的诚意。”
我没有立刻回应,而是眨了下眼睛,鼻子轻轻抽动。
他们在藏东西。不是武器,也不是病毒,是话语背后的第二层意思。
雷蒙德站在我身边,眉头紧皱。他知道,我在思考。这种时候,他不会插话。我抬起爪子,轻点了两下桌面。
“总统表示,这项提议需要进一步评估。”
翻译官点头,记录下这个答复。我则坐回椅子,把注意力投向窗外。
阳光正好,树叶微晃,地上的影子一圈一圈。我突然想去遛弯。
会议结束后,我在白宫后花园踱步,雷蒙德跟着我。
“他们说了一堆漂亮话,其实什么都没说。”我开口。
雷蒙德叹了口气:“欢迎来到外交世界。每句话都有三层意思,一层给记者,一层给领导人,还有一层……给历史。”
我想了想。“那我说的话有几层?”
他笑了。“你说的话最多两层,一层是你说的,另一层是人类想听见的。”
我坐下来,用爪子挠了挠下巴。“这是不是说,我反而最接近真话?”
他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盯着我看了几秒,像是在重新审视一只狗能不能当总统。
“总统先生,您有一个好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您不会拐弯抹角。”
我确实不会。
我也不喜欢人类绕来绕去。他们开口前先想五秒该怎么说,闭嘴后再花十分钟解释为什么刚才那句话不是真的。狗不这么活。我们闻味,直觉,摇尾巴或者龇牙咧嘴,所有情绪都在脸上、身上。
但我得承认,学人类的那一套,也不是全无用处。
比如“外交笑容”,我已经练习得很好。不是呲牙那种,是闭嘴抬眉稍带好奇的表情。我用它迷倒过十几位女议员和一位加拿大农业部长。外交不是靠爪子,是靠脸的。
还有“沉默”,是我学会最重要的工具。人类常常以为沉默是默认,其实沉默是一种拒绝,只不过礼貌一点。每次我沉默,他们就开始乱猜。这种时候,真正的权力就来了。
那天晚上,我在总统简报室看到一个名为“和平愿景2050”的提案。
策划很宏大,要打造一个全球共同应对灾害、气候、资源的联盟,甚至提议联合研发零污染军事系统。署名是联合国秘书长,还有五十多个国家代表背书。
我看完后,咬住了文件最下角的一页。
雷蒙德进来时,我正坐在纸堆中间,低头嗅着那张纸的气味。
“你不相信这计划?”
“味道不对。”
他走近,看了眼我叼着的那页。
“附加条款?”
我点了点头。那页纸上有一段很小的字,提出:联盟数据中心将设于一特定欧洲国家,由五家指定公司管理,其中三家是某国防科技集团的子公司。
“这不是和平,这是商业。”
雷蒙德揉了揉额角。“人类很复杂。”
我轻声回答:“是啊。”
第二天,我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:
“总统府支持全球和平计划的愿景,但反对任何未经协商的技术垄断。和平,不能被当成合约里的副产品。”
记者一片哗然,有人问:“您为什么突然拒绝这份广受欢迎的提案?”
我看着他,语气平静。
“因为我嗅到了不对的味道。”
接着,我站起身,走下讲台。
那晚,我独自坐在玫瑰园边,看着喷泉边的草随风摇摆。世界在转动,政客在计算,国家在下注。
我只是一只狗。
可有时候,我也想问他们一句:
“你们,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”
第四章:乔治的问题
乔治最近不爱笑了。
我认识他的时候,他总是笑得很大声,那种自信而轻浮的笑,像一个刚刚赢得赌场的人。他是个天才,这点我从不否认。没有他,我永远不会成为总统——或者说,没有他,我甚至不会拥有法律人格。
但最近,他看我的眼神,开始变了。
像是在看一个计划外的变量。
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个星期前。
那天下午,国防部送来了一份关于“战略自主AI系统”的备忘录,说是希望总统批准一个新项目,由人工智能自动评估战争风险,并拥有“建议启动先发打击”的权限。
雷蒙德把文件摊在我面前,用手指着上面的一行字:
“系统将具备独立决策辅助能力,并有条件绕过行政层审批。”
我看着那行字,感觉像是在嗅一个熟悉但令人作呕的味道。
“谁提的?”
“乔治。”
雷蒙德说得很平静,但我闻出了那背后的怒气。他已经忍乔治很久了。
乔治来的时候,我正躺在办公厅的阳光地毯上。他穿着西装,领带颜色比平常更暗,脸上的笑已经完全收起来,换成了 CEO 专属的那种语调。
“里德,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我抬起头,慢慢坐直。
“我们不是敌人。”他开口,“但你得承认,一只狗,哪怕有再多的智慧,也无法处理复杂的核指令系统。你不能永远靠嗅觉判断一个合约。”
我没有动。
“这个系统不替代你,只是辅佐你。你还是总统,只不过……在关键时候,我们有个备用的判断。”
“备用的,是你。”
他顿住了。“我们是一个团队。”
我站起身,走到他面前,四只爪子踩在总统专属地毯的纹章上。
“你想让我当吉祥物。”
他没有回答。
雷蒙德站在我们身后,一言不发,整个房间像一场未爆发的暴风雨。
那天晚上,我没有回总统卧室。我去了后院的草坪,趴在我小时候第一次来白宫时的那片草地上。
当时我还只是乔治的宠物。他把我从收容所接出来,说“你不一样”。他说他要改变世界,而我,是他计划的一部分。
我信了他。
因为那时候,我也想证明,一条狗可以不止是宠物。
但现在我不确定了。
我到底是他的朋友,还是他的作品?是他想要解放的物种,还是他想要控制的工具?
第二天,我拒绝了那个AI提案。
我用法律人格身份签署了“禁止军事AI独立武装决策”的总统令,并提交给国会备案。法律团队崩溃了,媒体疯狂了,乔治……几乎是咬牙切齿。
“你居然绕过我?”
我盯着他。“我是总统。”
“你是狗!”他说完这句话,自己都愣住了。
空气凝固了两秒。
我没有回应,只是转身走向新闻发布厅。
那是我第一次在镜头前提到乔治。
“是的,我的主人创造了我,教我语言,赋我身份。但现在,我不是他的狗。”
我顿了一下。
“我是你们的总统。如果我必须在忠诚于一个人和忠诚于这个国家之间做选择,我知道我该怎么选。”
那一晚,社交媒体吵翻了。
有人说我背叛了人类的恩人,也有人说我终于像个真正的总统了。还有人翻出乔治过去与军火商的关系,怀疑他正在幕后操控“技术政变”。
我没有回应。
我坐在总统办公室,凝视着窗外。华盛顿的夜晚比任何城市都安静,但那种安静里,藏着太多东西。
雷蒙德走进来,把一份打印纸放在我面前。
是民调。
“支持率上升了。”
我没有动。
“你做对了。”
我轻声问:“可我失去了他。”
雷蒙德停了一下,坐在我旁边。
“也许这就是当总统的代价。”
那天深夜,乔治在白宫门口等我。
他没有带保镖,也没有带秘书,手里只提着一杯咖啡。
“里德,我还是为你骄傲。”他说。
我静静地看着他,没有摇尾巴,也没有低吼。
他顿了一会儿,把咖啡放在我脚边,轻声说:“别被这群人吃了。”
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第一次觉得他像一只狗。
聪明,忠诚,控制欲极强,却又无法理解自由。
第五章:我的第一场国会演讲
我从没想过自己会站在这里——不,是坐在这里。美国国会大厦,众议院议场,面对四百三十五个议员,背后是副总统,镜头无数,直播信号遍布全球。
我是一只狗,但今天,我要发表一场总统演讲。
他们称之为“国情咨文”。
议长请我登台时,现场鸦雀无声。没有掌声,没有起立。部分议员甚至转过了头。我知道为什么,他们不接受,一只狗可以站在这张讲台上。他们看我,就像看一个讽刺,一个错误,或者一个玩笑。
我走上讲台,四只爪子踩在厚重的木制讲台上,仿佛踩在建国两百多年的骄傲上。我没有稿子,也没有提词器。
我是狗,我不读稿子。
我看着前方,耳朵竖起,目光一一扫过坐在下面的议员。他们在等我开口,但我没有。整整三十秒的沉默。没有人动,也没有人敢打断。
雷蒙德站在一侧,轻轻点头。他知道,这不是我不会说话,是我选择不说话。
沉默,是演讲的一部分。
一分钟后,我抬起前爪,按下桌上的红色按钮。
背后的大屏幕亮了,显示出一句话——
“我是一只狗,我不会骗你。”
接着,第二句:
“我不会隐瞒坏消息,不会扭曲数据,不会说一套做一套。”
再一页:
“我不会为了选票而迎合,也不会为了权力而退让。”
我没有发出一句声音,只是让这些话,在这个象征民主的大厅里,一页页播放,像一场无声的宣言。
底下开始有人低语。有人不耐烦,也有人在思考。
但也有议员,开始认真看。
那些话不是精心修饰的措辞,没有顾问润色的技巧,甚至连标点都显得粗糙。但它们真实,直接,像狗的鼻子,一闻就知道是真是假。
然后,第四页:
“我没有家族利益,没有隐秘资产,没有秘密协定。”
“我只知道,饱了会摇尾巴,饿了就该找食物,痛了就应该叫。”
我看着那几位反对最激烈的议员。他们是我名字出现以来最早反对我的人,说我是侮辱国家机器的存在,是政治滑稽剧的主角。
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,我都听见了。
我不讨厌他们。他们只是忘了什么是“信任”。
屏幕上出现最后一页:
“你可以不喜欢我,但你不能否认我。”
“因为我是你们选出来的总统。”
这句话一出,场内静得出奇。
然后,我抬起前爪,轻轻敲了一下麦克风,发出清脆的一声。像是一场无声演讲的句号,也像是一只狗,在宣布自己的存在。
我跳下讲台,没有等掌声,也没有回头。
门外是阳光。风很轻,空气里带着刚割完草的味道。
那天晚上,新闻头条是一张照片。
我站在国会讲台上,屏幕上只有一句话:
“我不会骗你。”
而那句话的点赞转发数,打破了社交平台历史记录。
雷蒙德递给我一张纸,是一位参议员的匿名便签:
“我曾是你最坚决的反对者。但今天,我的女儿在电视前哭了。她说你是她见过最勇敢的总统。谢谢你教她什么是诚实。”
我没有说话,只是把那张纸放进了我卧室墙角的盒子里。
那是我专属的宝藏箱,里面装着我认为值得留下的所有东西。
里面不只有狗饼干。
还有希望。
第六章:弹劾之声
距离我站上国会讲台,过去了九天。
这九天里,我签署了五项法令,否决了两项议案,参加了三次会议,举办了一次草地记者会。
我还咬坏了一支签字笔。
雷蒙德把它收进抽屉,说以后拍纪录片的时候可能会用得上。
那是我第一支作为总统咬坏的笔。不是因为愤怒,只是因为我不小心太用力了。笔上印着“签署的每一笔,皆为人民”,但没人告诉我墨水是薄荷味的。
乔治不再来白宫。没人提起他,我也不问。
每天黄昏,我会独自走到椭圆形办公室后的小花园,坐着发呆。那里有风,有草,还有时会有一两只松鼠经过。
没有人对我说“干得好,总统先生”,也没有人对我说“你干得太不像狗了”。
我渐渐明白,这就是权力。
不是指令、不是掌控,而是——孤独。
我想念那只曾在后座陪我一起看窗外的自己。那时候我还只是条狗,还不知道什么叫“国情咨文”或“预算拨款案”。
我现在知道太多了。
第十天清晨,雷蒙德没有像往常那样带早餐来。
他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一份报纸,脸色很紧。
“他们开始了。”他说。
我跳下沙发,走过去看那张报纸。
头版标题赫然印着:
“总统资格存疑?众议院筹备弹劾调查委员会”
下面一行小字:
“议员卡森质疑总统狗‘缺乏宪法定义中的‘自然人身份’,提出可能违宪执政。”
我看着那张报纸,好一会儿没有动作。
雷蒙德坐到我旁边,放轻声音:“你要回应吗?”
我摇摇头,然后低头,咬住了那张报纸,把它轻轻拖到沙发下,叼进我睡觉的垫子边上。
他以为我会愤怒。
但我没有。
我只是在想——他们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:
“总统必须是人类吗?”
他们说我没有资格治理人类。
他们说我不会撒谎,是因为我“没有政治语言的能力”。
他们说我的存在是一场“制度事故”。
而我在想的是:
议员卡森的外套带着猫毛味道。
他坐的位置比电视镜头暗三个光度。
他在提“宪法”这个词时会咽口水,这是他心虚的表现。
我记得这些,不是为了报复,而是因为——我是狗。
我观察得比他们仔细,也记得比他们多。
新闻开始风暴式发酵。
保守派主播在电视里说:“如果我们允许狗成为总统,下一步呢?智能冰箱?”
另一家电台干脆开了节目:《总统是狗,我们怎么办?》。
街头有人举着写着“狗不懂预算案”的牌子抗议,也有人穿着“Better Dog Than Demagogue”的T恤来声援我。
我什么都没说。
因为他们的愤怒不是对我——而是对过去几十年人类自己的失望。
他们看到我,就像看到一个镜子。
镜子里不是狗,是他们不敢成为的诚实版本。
弹劾调查的第一场听证会排在一周后。
雷蒙德开始整理资料,准备法律团队,我只是每天准时坐在桌前,一边听他汇报,一边舔着地上的牛肉条。
他说卡森要在会上引用《宪法》第2条第1款的“natural born citizen”条文。
“你是狗,没有‘出生证明’,更谈不上‘自然人资格’。”
“可我有选票。”
“他们不承认投票结果代表合法性。”
“那我们要说什么?”
雷蒙德苦笑:“我们不是要说服他们,我们要让他们在全国面前显得荒谬。”
我走到窗前,看着花园里松鼠翻跃栏杆。
我想了一会儿,开口:
“雷蒙德,你说人类为什么不信任动物?”
他想了想:“可能是因为我们太老实。太不擅长隐藏。”
我转过头看他。
“那就让他们看看老实人的力量。”
第七章:听证会上的狗
我从没想过,自己会以“被告”的身份再次踏入国会大厦。
上次来,我还在演讲台上站着,全场鸦雀无声,雷蒙德说那像一次“灵魂劈开的时刻”。这次不一样,我是“涉嫌违宪的哺乳类动物”,需要为自己的合法性提供解释。
但问题是:我不会说谎。
这大概是他们最不适应我的地方。
国会的金属探测器对我无效。我没有口袋,也没有皮带,只有毛发和呼吸。雷蒙德带着我走过走廊,每十步就有人停下来拍照,有些人笑,有些人皱眉,还有人对我竖中指。
我没有回应。
总统是不能回手的,狗也不该学会。
听证厅里比我记忆中更冷。
议员卡森坐在主席席后,西装上仍带着细微的猫毛。他身旁堆着文件、一叠宪法副本,还有他那支老式钢笔。他看着我,没有怒意,只有某种复杂的审慎,像在看一颗走错棋盘的子。
我走进会场,没有人让座。
雷蒙德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我常用的地毯,轻轻铺在证人席旁。我看了看四周,然后慢慢地坐下,前爪并拢,尾巴环起,像所有我在主人面前学会的“乖狗”样子。
全场落针可闻。
卡森开始发言。
“我们今日开会,并非因为偏见,而是因为原则。合众国宪法第二条,明确规定总统需为‘natural born citizen’——天生之公民,亦为自然人。我们尊重总统阁下的贡献,但我们必须追问:一个不能签合同、不能宣誓、不能入伍的存在,如何成为三军统帅?”
他顿了一下,看向我:“总统阁下,您能为自己辩护吗?”
雷蒙德站起:“总统阁下选择自行应对。”
听众席发出轻微的嗡声。记者纷纷举起长焦镜头。卡森挑起眉毛,像是看见了什么奇技淫巧。
我站起身,走上麦克风前——是的,我们带了定制的“狗用讲台”,上头贴着一个我咬过的印章。
我没有说话。
我只是看着卡森,静静地,凝视着他的眼睛。
然后,我缓缓地坐下,抬起一只前爪,放在了宪法副本上。
我没有发誓。
我只是把爪子放在上面,像一只在雨中找回主人的狗——静静地、安稳地、不可辩驳地坐在那里。
议员们开始骚动。
“这不是回答!”
“他在表演同情!”
“这是侮辱程序——”
我动了动爪子,慢慢把它移开,然后往后退一步,坐回地毯上。
没有一声吠叫,没有一语反驳。
我只是在场。
而在场——就足够了。
这是一场空洞的审问。
我不需要用人类语言证明自己配当总统。
我每天早上起床,审阅文件,不吃未经检测的肉类,拒绝收取任何礼物,签署所有政策时从不咬纸角。我对记者从不吠叫,对小孩始终摇尾巴。
我用行为统治,用安静表达。
而他们用语言掩盖怯懦,用程序掩盖恐惧。
听证会结束前,卡森发表总结:
“我们必须面对这个问题:总统是否必须是人?如果不是——那总统又意味着什么?”
我站起身,走到他面前。
这一次,我做了件意外的事。
我伸出头,轻轻地,把鼻子碰了一下他的手。
全场屏住呼吸。
卡森没有动,也没有缩手,只是低头看着我,目光复杂。
然后我转身,缓缓走出听证厅。
新闻当晚爆炸。
有人说我是在“乞求”,有人说那是“致命一击”。社交媒体上出现了新标签:#触摸总统狗、#嗅觉政治、#总统是沉默的犬。
CNN那晚的评论是:
“总统没有辩护。他只是在场。而有时候,仅仅在场,就足以震撼所有制度的空壳。”
第二天,国会网站更新了一条简短声明:
“众议院特别委员会决定不建议继续推进总统弹劾程序。”
我没有开香槟。狗不喝酒。
雷蒙德坐在椭圆办公室的窗边,望着外头发呆。他轻声说:“你刚才在会场的行为……太不像狗了。”
我跳上沙发,卷起尾巴。
“我一直都不是狗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?”
我想了想。
“我可能是,你们曾经希望成为的那种人。”
第八章:去联合国的邀请函
那是一张淡蓝色的信封,信封上没有香味,也没有牙印。
雷蒙德从一摞文件中抽出来,像是捡到了什么尘封的老信。
“联合国秘书长办公室。”他念出声。
我没有动,只是眨了下眼睛。
“他们邀请你参加下个月的‘全球和平领导人圆桌会议’。”
“狗也算‘领导人’了吗?”
他笑了一声。“至少你没发动过战争。”
这个会议是每年一次的惯例,原本只是各国元首交换照面、发表些听起来有用而实际无力的声明的场所。
但今年不同。
因为有一位与众不同的总统——我。
消息一出,外交频道炸了锅。
法国驻美大使说:“我们无意与一只狗共享外交礼仪。”
俄罗斯外交部发声明:“无可奉告。”
而日本则更务实地表示:“请问是否有狗用翻译设备的技术合作空间?”
只有一封来自冰岛的电报最简短:
“真好,终于有不说话的领袖了。”
我没有立刻回应。
我坐在窗前,看着雨丝轻拍玻璃。
有时,我想念我的狗窝。那个乔治还在时放在壁炉边的垫子。它味道不好闻,但安全。现在,我坐的地方叫总统椅,是马皮的,雷蒙德说是“战时罗斯福同款”。
我不太喜欢那个味道。
“你想去吗?”雷蒙德问。
我歪了歪头。
他说:“这可能不是一场会议,而是一场测试——测试你能不能成为世界的共识。”
我站起身,走到那封信旁,低头,轻轻叼起它。
纸张在我牙间发出细小的咔擦声,但我没有咬破它。
雷蒙德懂了。他笑着说:“我会准备航班。”
“总统狗要走出白宫了。
一只狗,代表一个国家,首次在所有人类国家面前现身。”
如果你觉得这已经够荒谬——那你还没见过外交的世界。
我们的专机没有改装,但我带上了我最熟悉的物件:那块印着总统徽章的地毯,我睡觉时会踩它一脚。
还有我最喜欢的牛肝干,它不属于任何品牌,也没通过什么检测,但我知道它是“信任”的味道。
飞机降落在纽约,联合国总部前铺了红毯。
他们没有为我准备欢迎队,但记者早已等候多时。一位英国女主播在直播中说:“他来了……他走路的步伐比我们大多数议员都坚定。”
我走上台阶,没有人牵引,也没有人引导。
这就是权力的本质:自我步入场域。
我不是狗,我是领袖。
联合国的会议厅冷气过强。我坐在写着“United States”的席位上,前方麦克风亮着微绿的灯。
左边是德国总理,他偷偷拍了我一张照片。右边是巴西总统,他跟我说了句“Boa sorte”,我听得出那是“祝你好运”。
我没有回答。
狗不说外交辞令。
秘书长发表开场致辞:“我们欢迎每一位代表,也欢迎这位特殊的代表。我们相信,诚实、忠诚、守信——这些人类逐渐忘却的品质,今日重新被一位非人类所唤起。”
全场一阵沉默。
我用鼻子碰碰麦克风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。
然后我坐下。
会议正式开始。
这一天没有争吵,也没有签署协议。
但晚上回到酒店,雷蒙德告诉我:
“各国代表都同意,下一次会议,可以安排你发言。”
我舔了舔爪子。
他们终于愿意听狗说话了。
他们不是信任狗,是对人类太失望了。
我趴在酒店阳台,看着霓虹灯一盏盏亮起,像遥远星辰慢慢靠近。
雷蒙德问:“你知道你现在是谁吗?”
我没有转头。
他说:“你不是总统,不是狗,也不是象征。”
“你是人类集体羞耻心的一块纱布。他们不忍直视彼此,所以让你站在台上。”
我想了想。
“那就让我多站一会儿。”
第九章:狗的讲话稿
我花了整整三天,练习发音。
“各……位……代……表。”
我的舌头没那么灵活,声音带着点狗狗特有的气音。但我能说。我会说。
比起那些绕来绕去不知所云的政客废话,我的语言,朴实得像一根沾了口水的骨头。
白宫的发言写作组给我准备了三版演讲稿:外交型、和谐型、人畜无害型。
我撕了两份,把第三份叼去厕所埋了。
“我来写。”我说。
“你来?”雷蒙德皱眉,“你打算说什么?‘汪’?”
我没理他,转头盯着墙上那幅画,是林肯。他的眼神总像在看穿你。
我低声说:“我想告诉他们……人类曾有的良心,现在还活在我这只狗身上。”
演讲当天,联合国大会现场几乎挤满了人。
他们不是来看美国总统的,他们是来看“一只狗怎么在正式场合讲外交辞令”。
各国代表或冷笑、或狐疑、或玩弄手机,等着这场奇观开始。
我踩着爪垫慢慢走向讲台,台下的摄影机闪个不停。雷蒙德在台下冲我点了点头。
我清清喉咙,抬头,看向世界。
“各位代表。”
我的声音响起,有些干,但清晰。
几个代表下意识坐正了。
“我是里德,一只金毛猎犬,也是美国总统。”
寂静。几位非洲代表交换了一下眼神,法国代表挑了挑眉。俄罗斯代表大笑了一声,又咳了回去。
“你们不用接受我是狗。但你们得接受一件事:今天我站在这讲台上,是因为你们选出来的那些人,已经没人想听了。”
我顿了顿,继续说:
“我不懂你们的预算案,不懂你们的协议条款。但我懂陪伴、懂忠诚、懂牺牲。”
“我不会干预你们的内政,不会对你们指手画脚。”
“但我必须提醒你们:你们正在失去的,不是国家利益,而是人类的信任。”
“有多少国家,还信你们?有多少公民,还信政府?”
“你们的国界越来越高,联合声明却越来越空。你们建的墙,比桥多。”
有人开始认真听了。
我瞥见非洲代表团的小姑娘偷偷在录音,巴西代表开始低头做笔记。美国记者全体屏息。
我继续说:
“你们或许觉得我是一场闹剧。但请你们想一想:如果不是你们早已沦为闹剧,人民又怎么会投票给一只狗?”
“我不是要教你们做事,我只是提醒你们一个事实——”
“有时候,狗看得比人清楚。”
我没有读稿子。
我没有用提词器。
我只是站在那个讲台上,一句一句讲,讲我理解的这个世界,讲我看到的那张人类的脸,它既可怜又温柔,既贪婪又脆弱。
最后,我说:
“我是一只狗。但我不舔权力。我嗅得出恐惧,也嗅得出希望。”
“如果你们连我都不信,那就去信你们自己。去证明,一只狗只是提醒你们曾经的模样。”
讲完,我转身下台。
台下一片寂静。
我没有回头看他们是否鼓掌。我不在乎。
我只在乎:他们有没有听进去。
后来新闻标题写道:
“总统狗发言,撼动联合国”
“最具人性的演讲,竟由一只非人动物完成”
有人骂我是“道德绑架专家”,有人说“狗比人高贵”,也有人说“全人类都该被一只金毛接管。”
但我不管。
我只想说:
我说了我该说的。
你们,能听进去多少,是你们的事了。
第十章:总统的敌人
你不会因为站上了讲台就变成权力的一部分。
你只会成为靶子。
联合国发言后第七天,我第一次收到死亡威胁。
一封匿名信,夹在送来的牛肝派中间。写得整整齐齐,像是中学教师写的作业评语:
“狗不该坐总统的位置,除非你想以狗的方式死去。”
雷蒙德把信拍在情报总监的桌上:“这都不算威胁?你是等他被勒死用项圈才行动吗?”
总监无奈地摊手:“我们有一百种方式可以保护总统,但没有一种方式能保护一只狗。”
那天我在椭圆形办公室看新闻。
几乎所有主流媒体都在讨论我的讲话——不是讲内容,是讲资格。
“总统必须是人类。”
“狗的价值观能代表一个民族吗?”
“是否该修宪限制非人类参政?”
Fox电视台一名评论员甚至喊出:“我们需要的是总统,不是宠物疗愈!”
我舔了舔牙,没发出声音。但我记住了他们的名字。
真正的反扑来自内阁。
国务卿洛威尔在周一的安全简报会上,第一个发难。
“阁下,”他说得客气,但每个词都带刺,“您出席联合国大会的演讲未经国家安全委员会审核。”
“是的,”我说,“因为那是我想说的话,不是你们想让我说的。”
“这很危险,”他皱眉,“一个不能被控制的总统,不是国家机器的一部分。”
我站起身,走到他面前,鼻子贴着他西装的扣子。
“你是国家机器,我是这台机器的开关。”
他后退一步。
我回头对其他人说:“我现在宣布,启动总统办公室内部审查,重新评估国家安全委员会权限。”
三天后,我的私人助理玛丽在白宫停车场被陌生人跟踪。
六天后,有媒体爆出“总统狗接受俄罗斯训练,可能是被植入芯片的间谍”。
八天后,国会中一位资深议员提交了一份提案:
《关于总统资格的紧急审查案》
- 提议重审总统是否具备“完整人类意识能力”
- 是否满足宪法所指“自然出生之美国人”标准
- 是否具备“语言表达及行为责任能力”
他们试图用法律语言,把我赶下台。
雷蒙德气得大骂:“这群人宁愿让油管主播当总统,也不愿相信一只狗有责任感!”
“他们怕的不是你是狗,”他狠狠拍桌,“是你真的比他们干得好。”
我没吭声。只是盯着窗外的草坪,那里有只松鼠正咬着我种的风信子。
我轻声说:“我必须做得更好,不然他们就会赢。”
那晚,我悄悄去了国会山外的纪念碑前。
林肯、罗斯福、肯尼迪……他们都面对过分裂、仇恨与暗杀。
他们都有敌人。
而我的敌人,比他们多一点——
我不是人在和人类斗争,我是一只狗,在和人性阴暗面作战。
但我不会退。
我有爪子,不只是用来握手的。

未完待续